整理记录：许晓玮
说到“理工直男”，也许你头脑中会有一个画面，一个形象，一种说话的态度，一种处世的方法。但其实，“理工直男”，不是指学理工的男生就是某种特定的样子。这个词，应该是某些人因为无法面对情感、处理情感而为自己建立起的一种合理化的防御机制。与理工直男谈恋爱是什么感觉？如果你想要点小情小调的就算了吧，情调是次要的，“值不值”才重要。两公里,打车?不要吧，走过去就可以了；几十块钱，买个玩具表，不要吧，要买就买个“值”的，女朋友的情感需要是次要的——当然嘴巴里是不可能这样说的，人是会防御的，现实是对情感需求最直接的隔离，价值是最直接掩藏情感受伤的理由。有人说他们心里的尺子就是值与不值，在他们眼里，东西就是东西，不懂得东西里面还隐藏着一种叫情感的东西——说他们不懂似乎不公平，因为直男毕竟是舍弃了情感的缠绵而选择了“不愿意”花费心思，除了受伤之外，恐怕就只剩下情感发育迟滞一个可能性了。而且，有可能他们本身就是杠精，杠得自己遍体鳞伤，又没有反思的能力，咨询对他来说就是评理，希望能在咨询中得到点支持，而这个评理或者杠精只是强烈的需要别人帮助自己被理解与认同，对自己的情感或者行动投入给予一个看起来客观的认同吧，如果你说他“有道理”，是“值得”被理解或支持的，那么他的杠或许可以雪藏了。但是，在咨询室里并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，他们会与咨询师活现生活里的某一种“现实”。有人说，这样的来访者很容易激起女性咨询师的愤怒，咨询师只要介入评论，就有可能偏离了中立的位置。所以咨询师在回应之前，需要先知道来电者为什么这样讲。他之所以问“你觉得我有错吗？”“你觉得我过分吗？”“你觉得这怨我吗？”……让咨询师来评评理，就是想获得一个理解、一个支持、一个认同。他希望站在一个对的，被别人理解、被别人看见的立场，换句话说在他的生活中、在他的内心世界中有很多时候不被理解、不被看到。此时，他内心有一些失望、沮丧、愤愤不平，他对于自己没有摆平自己、没有摆平与别人的关系、没有完成沟通，有很多不满意。从这个角度来看，他在情感方面是非常困难的，这可能表明他在情感方面有过一些类似于创伤的经验，使他情感的部分成长的不是很好，没有办法或不太容易去理解别人的情感。他柔性的、柔情的部分好像被搁置起来了。他回避了自己情感的部分，认为作为一个男人去表达情感，好像就不像一个男人了，或者说他在这方面被伤过，他没有办法去表达情感，所以他找了一个合理化的方式，“我是直男呀，是理工男呀，所以情感不在我们男人的认同范围之内。”如果咨询师此时只从表面上回应来电者，“你没有错”“你不过分”“不能怨你”，就没有进入来电者的内心，回应和共情没有到达他的内心。咨询师卷入了来电者的情绪，失去了觉察的功能，失去了咨询师的中立性。咨询师有强烈的“不得不”从字面上回应来电者的感觉，表明咨询师的“母性”被激活了。如果有这样的觉察，就需要去看一看，来电者是如何长大的？他在妈妈、姐妹或者在一群女性养育者中长大，但是他得到女性的滋养了吗？这是个问题。所谓“直男”很难表达情感的部分，恰是我们咨询师需要“看见”的：他的情感去哪里了呢？他生活在女性的包围之中，但是得到过好的、有滋养的情感的对待吗？这样的思维就帮我们回到对他童年的思考之中，也就有机会深入到他直男性格的形成过程。咨询师在咨询现场有可能有会出现一些感受，例如：自己心里明白、想清楚了，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没说出来。咨询师的这一感受，需要用反移情的理论去看，在来访者的生活里面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，来电者有不满的、不如意的、不被理解的，他压抑了，不去讲。这表明来电者常用压抑、隔离的防御。在这一过程中，咨询师借助自己的反应，用到来电者身上去，就会对来电者有比较深、比较全面的理解，就会在30分钟之内给到比较合适的、高品质的回应。咨询师觉察到自己有想与来电者对抗、斗争、想怼他的感觉。表明来电者有可能在内心中有一个与女性打交道的关系模式，当咨询师感受到了在他的这一模式，会不自觉得产生要怼他的感觉——咨询师接受到了一个信息，使得她“成为”来访者生活中某位重要关系人以“怼”的行为方式再现出曾经的过往经验。这可以帮我们去分析和判断，他在生活中是如何与女性打交道的。他允许不允许女朋友做点好玩的事情？可以这样跟他探讨，“当你的注意力只放在东西值不值的时候，对方会产生怎样的感觉？比如有没有可能会感觉到你允许不允许我、认同不认同我、你心里有没有我？就是‘我在你心目中的价值是多少’之类的想法？”直来直去、怼来怼去的画面有可能会让我们联想到来电者小时候的家庭氛围，猜想他们情感交流和表达可能存在着一些困难，所以他没有学会怎么样跟女孩子进行情感方面的沟通交流，或者我们说，这是一个早期亲密关系的问题。另外，我们很容易对这种“不解风情”的男人抡“大棒子”，有可能会破坏我们的中立性，伦理问题。事实上，我们评价这种人不解风情的时候，有可能是我们的反移情。从这个角度来讲，他容易激起别人对他的不认同，或者说厌烦、反感，那么在他生活中，人际关系的经验也值得去考虑。来电者这种压抑的、紧憋着的、温吞吞的、像男人又不像男人、有担当又没有担当、又觉得憋屈的，类似的，他男人的部分发育的并不是很好；可是女性的部分也没有发育得好。该刚的部分刚不起来，该柔的部分柔不下去，这种感觉有可能更容易让女人生气。也许在来电者的身上充满了断裂感，应该是早期的创伤性的问题，如果是在咨询中可以继续讨论。在热线中，不做过多的探索，但是如果让来电者有反思性经验植入，对他有好处。在他心里面植入一些不同的角度、不同的身份，这是帮他建立反思能力、觉察能力的过程。一个很少被理解的所谓的“直男”，没有情感的部分，需要有不同温度的回应。当他不断地在理性层面上工作的时候，我们要看到他藏起来的情感的部分，要么是没发育好，要么是处在创伤的包裹当中，那么我们就需要保护性地去探索，有没有可能因为受伤而产生的过度保护而掩藏情感？直男，需要有一个充满深情、充满真诚、充满力量的托起的过程，让他有机会变成“真”男！这就不失咨询师的功力与立场了。往期回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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